City Gardener

許多年前的春天，冷冷多風的一個下午，獨自一人逛著沒什麼人的花圃，對每種花都愛不釋手．．．

走著走著，遠遠地在室內陳列室架上看到了某種熟悉的東西．．．心裏頭有個底兒，大概知道是什麼，但又還不確定，當場臉紅心跳．．．不會是吧．．．

故作鎮定地慢慢驅步前近，仔細的端詳著這棵從前只在書本雜誌看過的苗木，大約三十公分高，只有一片葉子和許多看來頗有前途的枝芽，上面還掛了一塊品種名牌－Feng Dan Bai(鳳丹白)．．．沒錯，這是一棵真的牡丹花，標籤上有英文名：Tree Peony。

Peony指的通常是草本多年生的「芍藥」，一但標明Tree Peony指的就是木本的牡丹。從沒見過真的牡丹樹的我，簡直就像小王子第一次看見玫瑰花一樣的著迷。看看標價，貴參參的，要價美金二十四元，還不含稅哩！

內心交戰，要買嗎？

「近日手頭已經有點兒緊了．．．」
「可是，今日不買，明天就會後悔耶．．．」
「沒種過牡丹哪，會不會明天就種死了呢．．．？」
「不會啦！就算會死也不會那麼容易死啦，沒什麼東西在我Sean手上那麼快死的．．．」

當天傍晚，白牡丹就進駐我們家的花園了，我這園丁心裡頭都還不太敢期待太多哪．．．

牡丹花的生長和其它溫帶花木類植物是很類似的，春天發芽後便準備要開花了，新的枝條就只生長這麼一季。花後，枝葉便停止生長，一直到晚秋凋萎，進入冬眠。我們家的白牡丹在種下去的第一年開了一朵不算太健康的花，第二年就只長葉而沒開花。由於並未抱太大期待，所以也不是太在意，只要它好好的活著，也許哪天她會突然開始生長也不一定。

其實那是一個癡人說夢的想法，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委屈她了。在牡丹買回來後，花園裏的好位子都已被其它花卉佔據了，也不知道當初在想些什麼，居然把她種在土壤多石礫的一角。當初也沒先挖洞放置豐富的培養土，土壤鬆一鬆就這樣種了下去，雖然後來有努力澆水施肥，但畢竟仍然先天不足，也難怪要等到第三年的春天，枝條上才出現了肥壯的，蓄勢待發的花芽，果然讓人不失所望．．．



真是另人驚嘆哪！也難怪在唐詩有云：花開花謝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我們家的白牡丹還是那種單瓣的品種，並非豐腴華麗的重瓣牡丹。種了兩年，總共有三朵花苞待開．．．然而，我只有幸看到兩朵而已．．．

第二朵開放後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個下午，甚至可以聞到像好墨的那種高貴香味．．．



第二天早晨在上班之前去探訪，整棵牡丹已經不翼而飛了．．．．．．

可想我當時的震驚，偷花賊圓鍬也沒用，是整棵連根拔起的，真是粗魯到連＂雅＂賊的名號都不配呀！

或許你會問：為什麼貴種的花要種在前院呢？

我也只有前院可以種花呀！

唉，把牡丹種在前院就好像是在宴會裏把金項鍊放在沒人看守的廚房桌上．．．

僅管如此，偷竊仍是不對的行為啊．．．更何況，簡直就是搶劫嘛！

鳳丹白啊，雖然妳誤入賊手，妳還是要好好的活著啊！